我是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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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984年出生在中部的一个小县城。。。
    从小就发育得不错，高高胖胖的，永远坐在班上的最后一排。。。
    我成绩很好，小学、初中都是班长，同学们对我的感觉，就是那种很好相处的胖子，不会有戒心，仅此而已。。。
    高中我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一上高中，我就突然瘦了下来，因为个子还在那，这时候已经超过一米八，还是坐在班上的最后一排。。。
    因为班上的人数是单数，所以我经常会被分配到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长期没有同桌，很孤僻。。。
    小飞是我的初中同学，高中跟我不同班，但寝室住得很近。。。
    小飞长得并不是很好看，脸上痘痘很多，但他是个泡妞高手，女朋友无数，我的好多女同学都跟他多少有点关系。。。
    后来，我喜欢上隔壁班的倩倩，可是完全没有泡妞经验的我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要去请教小飞。。。
    小飞就经常跑到寝室来跟我商量对策。。。
    后来他甚至干脆在我们寝室跟我睡在一起聊到很晚。。。
    有天夜里，小飞问我多久手淫一次？
    我说每天都会啊。。。
    小飞说他也是每天都会，还总把床单弄脏。。。
    我很奇怪，手淫怎么会把床单弄脏呢？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误会了，我一直以为用手摸JJ就叫手淫呢，原来要射出来才算。。。
    小飞见我长这么大了居然连什么叫手淫都不知道，他就伸手帮我弄，还让我伸手帮他弄。。。
    原来，手淫这么舒服呢？靠。。。我怎么到了高中才知道？我是有多纯洁。。。
    后来我和小飞几乎每天都会睡在一起打飞机。。。
    而如果哪天小飞突然有事没来，第二天上课我就无法集中注意力，心神不宁，脑子里总想着这事儿。。。
    靠，打飞机也太舒服了。。。
    在小飞的怂恿下，我终于鼓足勇气给倩倩写了封情书送过去，还特小清新地附了个钥匙扣当做信物，说是她同意做我女朋友就收下，不同意就退回来。。。
    尼玛，不到两小时，情书和钥匙扣就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
    我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于是我把情书撕得粉碎扔掉了，生怕被其他人看见。。。
    后来我变得更孤僻，每天都低头学习，再也不去想什么泡妞的事儿。。。
    那时候觉得，等我学习成绩好了，倩倩应该就会喜欢我了。。。
    高二，文理分科，我选了文科，寝室搬得远了，跟小飞也就渐渐断了联系。。。
    但是分到新班级之后，人数依然是单数，我依然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最角落里，不管别人怎么换座位，我就是不动，继续做个毫不起眼的小透明。。。
    我上高中那会儿，21世纪还没来。。。所以我们还做着一些现在的高中生们无法想象的俗气的事情，比如。。。认哥哥妹妹什么的。。
    认哥哥妹妹这种情况的发生通常都是因为男生追女生被拒绝，或者女生暗恋男生又不敢说，或者男生女生实在没人追，随便找个人暧昧着玩儿，再或者掩人耳目，拉一些人当炮灰等等。。。
    高二读文科班，小扭捏的姑娘们都被分了过来。。。其中有个叫小影的姑娘尤甚。。
    小影自身条件不怎么样，胖胖矮矮，还有点罗圈腿，长得也是张大饼脸，可人家的父母是上海的知青，当初插队来了我们县，所以她不会说我们的方言(故意不学)，一口的标准又有些做作的普通话让她跟我们划清了界限，感觉上比我们这些说乡下普通话的同学都高人一等似的。。。
    后来有一天，小影突然跑过来要认我这个毫不起眼的家伙做哥哥，在我排除了其他所有情况，心想，我肯定是在给她做炮灰。。。至于给谁做炮灰，我也懒得去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就答应了。。。
    小影有意无意会在我面前提起说她现在有两个一米八几的哥哥，另一个姓彭，在7班，反正我不认识那个人，随她去了。。。
    我努力学习，成绩一直在年纪里名列前茅，本以为这样可以吸引倩倩回心转意，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倩倩根本不喜欢爱学习的好学生，她就喜欢那种坏坏的痞子男，我只好死了这个心。。。
    不过，读高中的时候，学习成绩好还是可以吸引一部分女生的注意，比如班上一个叫小梁的姑娘就对我展开了进攻。。。
    小梁是个高高白白的姑娘，还挺可爱，她之前一直以问数学问题为由来找我聊天，后来有一次班级换座位时，小梁竟私底下跟班主任建议，让我搬到了倒数第二排，而且和她成为了同桌。。。
    这是我第一次有同桌，感觉不是太适应，而且最后一排的同学经常被我挡住视线，上课时我都不敢坐得太直，感觉很憋屈，而且小梁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上课时喜欢偷偷把鞋脱了晾脚。。。虽然她的脚并不臭，但这种感官并不好。。。
    没多久，我就开始怀念一个人坐在教室角落的清静日子。。。
    小梁会经常送点小东西给我，橡皮擦、圆珠笔、零食什么的，我对她很感激，可我对她真没有喜欢的感觉，尤其是她光着脚丫子问我数学问题时。。。
    后来有一次，小梁因为一个什么事情说我不像个男人。。。
    我火了，吼了她一句，接着她哭了一下午，第二天就搬走了，再也没理我，后来她跟我们班一个长得非常猥琐的小个子男生谈起了恋爱，我也如愿以偿地又搬回了教室的角落里，继续一个人坐着，继续小透明。。。
    一次全校男篮联赛让彭江突然声名大噪。。。
    这个彭江就是小影嘴里说的那个在7班的另一个一米八几的哥哥，我也终于注意到了这个人的存在。。。
    我从来没见过像彭江那么帅气的男生，一米八三的个头，结实修长的身材，精致匀称的五官，篮球又打得好，活脱脱是《灌篮高手》里流川枫的真人版现身，那次篮球联赛让全校女生几乎都为他疯狂了，彭江成为了所有小女生热议的话题，他走在校园里就跟个小明星一样被人不停地指指点点。。。
    更难能可贵的是，彭江并没有那种自以为是的样子，他还是很低调很温和，不会趾高气扬目中无人，浑身都带着阳光健康的气息，这让我对他印象很好。。。
    然而，我始终没有机会跟他认识，只是从小影的口中得知了他的很多事情，算是神交已久，我感觉得出来，小影很喜欢彭江，可是彭江现在实在太过耀眼，小影怕成为众矢之的，所以这层关系她也就小心翼翼地掩藏着。。。
    我也终于知道我是在给谁做炮灰了。。。
    2000年，我读高三，那年的平安夜，学校大发慈悲，允许毕业班办舞会来放松放松，被高考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我们简直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玩得很疯很HIGH。。。
    小影是我们文科班的文艺委员，我们班的舞会理所当然就交给她来负责，她教我们跳了当时最流行的兔子舞，全班同学都大排长龙地在舞池里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蹦来蹦去。。。
    后来，小影突然神秘兮兮地把我从舞池拉出去，说找我有点事，我跟着她走到教室的角落，迷离的灯光下，发现彭江坐在那里。。。
    “他怎么来了？”我问小影。。。
    “他们理科班的舞会，特没劲，彭江呆着无聊，我就带他过来玩玩”。。。
    “哦。”我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却忍不住偷偷瞄帅哥，他的眼睫毛实在长得没天理，竟然可以在下眼睑投上一整片阴影。。。
    “他有些不好意思，你带他去舞池跳舞吧”。。。
    “我带他去？”我惊讶地指着自己，“我跟他又不认识”。。。
    “哎呀，你知道他，他知道你，我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小影说。。。
    “那你自己怎么不带？”。。。
    “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就这么说定了啊！拜托啦！”小影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我就冲到了彭江面前，介绍我们认识。。。
    后来，小影开始教彭江跳兔子舞，本来只是他们俩手拉手，可小影怕这样太惹眼，招别的女生骂，于是我这个“炮灰”该起作用啦。。。
    “来，你也一起来跳！”小影冲我喊。。。
    “你们跳嘛！我又不是不会！”不管怎么说，“炮灰”还是有点自尊心的好吗？
    “来嘛来嘛！一起跳！”彭江也伸出手来招呼我，这俩人真是的，少男少女谈恋爱怎么搞得跟婚外偷情似的，生怕被人发现。。。
    后来，我们三个人就手拉手一起跳兔子舞。。。
    尼玛，我和彭江第一天刚认识就拉上手了。。。对于情窦初开的小懵懂的我来说，这进度实在有点太快。。。
    圣诞舞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我在教学楼走廊上撞见迎面而来的彭江。。。
    当时我手上正好拎着一袋我妈送来的水果(我们是寄宿学校，一周才回一次家)，便掏出两个橘子，冷不丁地递给走到跟前的彭江和他身边的同学，彭江抬头一看是我，来不及说声谢谢，我就走远了。。。
    就这样，我开始进入彭江的生活圈子，当然，也可以说是介入了彭江和小影。。。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后来彭江和小影不管做什么都喜欢把我带上，只要我有空闲时间，就几乎跟他们混在一起，如果我不想去，他们就会轮番来拉我。。。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彭江，就总是厚着脸皮跟着他们。。。
    彭江和小影不敢明目张胆地谈恋爱，就靠我传纸条，每天我几乎都在我们班和7班之间来回跑三五趟，帮他们传情，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如此心甘情愿地做这种傻逼的事情做了很长时间。。。
    可是，如果我问彭江和小影，他们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却会毫不犹豫地矢口否认。。。可是，小影总是以自己跟彭江关系很好而洋洋得意。。。大家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谁心里不清楚？
    总之，我和彭江的关系在一个月之内就急速升温。。。没多久，我就成了彭江最好的同性朋友。。。除了若隐若现的小影之外，我和彭江慢慢成为校园里最显眼的一对好伙伴，因为我们俩都有一米八四左右，不被注意到都难。。。
    高三过完寒假，我妈怕我住学校寝室太吵而无法安心学习，就在学校旁边给我租了一个小房间，她每天白天过来给我做饭，夜里再回去。。。
    有一天我下晚自习回到小房间，做完作业正在吃我妈留下来的八宝粥，时间已经夜里11点多，我突然听见窗玻璃那有动静。。。
    刚开始以为是幻觉，后来窗玻璃上啪啪的响声一直在持续，我就好奇地走过去看个究竟。。。
    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站在楼下，虽然看不清，但依照轮廓，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彭江。。。
    这么晚，他来找我干嘛？
    我跑去楼下给彭江开了门，他几个箭步就冲上楼，进了我房间。
    “我到你这里睡觉。”彭江往我床上一坐。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学校大门是11点关闭，现在已经过了11点，想必他是回不去寝室了。
    “上网去了。”彭江说。
    “可我这只有一张单人床。”我说。
    “挤挤呗！有什么关系？”彭江大大咧咧地脱掉上衣，准备去卫生间洗澡，他倒一点都不客气。
    结果，我们两个大个子在一张单人床上睡了一夜，还真的是很挤，不管怎么睡都有肌肤之亲。。。
    彭江睡得很快，我却有些睡不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时候，我对GAY完全没概念，只觉得这样睡在一起感觉很好，而且彭江睡觉的样子真好看啊，眼睫毛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真的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
    彭江玩性很大，经常偷偷溜出学校去网吧上网就回不了寝室，以前他只能翻墙进学校，后来他连墙都懒得翻了，直接来找我岂不更方便？。。。
    因为彭江几乎每天都会跑来跟我挤在一起睡觉，所以每天下晚自习回来后我就习惯性地等着他拿石子砸窗户，如果哪天他没有来，我就觉得少了些什么，甚至连觉都睡不踏实。。。
    彭江依然若即若离地跟小影在一起，他们会在教学楼走道的角落里幽会，那是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很隐蔽的地方。。。
    “你跟小影发展到什么阶段了？”有天夜里，我问躺在身边的彭江。
    “什么什么阶段？”彭江装傻。
    “还能有什么阶段？”我追问，“上过床了吗？”
    “我只跟你上过床。”彭江回答。
    “狗屁啊你！”我说，“你要不跟我说实话，我以后不给你们传纸条了。”
    “我跟她真没有上床。”彭江很认真地说道。
    “那接吻？”
    “也没有。”
    “那牵手？”
    “也没有。”
    “靠！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半年多吧？”
    “半年多了，连手都没牵？骗鬼啊你！”
    “真没骗你。”
    “我们都这么熟了，竟然不跟我说实话。”
    “你不信拉倒！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床真的太小，有时候我们睡着睡着就会抱到一起去，倒也不觉得尴尬，第二天醒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时候我们小县城里的孩子就是单纯啊，对搞基完全没概念，那么干净纯洁的青春的肉体碰撞在一起都没有产生什么肮脏的想法。。。
    我们只是觉得我们是感情很好的兄弟，喜欢呆在一起，而且小影还挺喜闻乐见，逢人就炫耀说“我有两个一米八几的哥哥哦”，就跟她养了两只宠物似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和小飞睡在一起就会很理所当然地互相打飞机，而和彭江睡在一起，却一点那样的想法都没有。。。
    这难道就是所谓纯纯的初恋那样的感觉吗？
    总之，我和彭江就这么一直睡着，感情也变得越来越好，他会把女生写给他的情书全拿给我看。。。
    高中女生是有多疯狂？彭江的课桌、自行车、餐盒，能想到的地方几乎全被塞满了情书，甚至还有一次，一整个班的女生联名写信祝他模考顺利，信的结尾是满满当当所有女生的签名。。。
    而我喜欢彭江的一点就是，他在这样受欢迎的情况下，依然是个非常低调的人，不太爱说话，更不会表现出目中无人的高傲感。。。
    在追彭江的女孩当中，最奋勇最显眼的是小晴，她比我们低一届，人长得很漂亮，在学校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
    小晴喜欢穿白色裙子，还喜欢将乌黑的长头发全部拨到右边扎成斜马尾，白裙加歪辫子成为她最有辨识度的形象，加上性格爽朗，经常能在校园里听见她毫无顾忌的大笑，不引人注目才怪。。。
    像小晴这种个性鲜明的女生，喜欢的人很喜欢，讨厌的人很讨厌，但她依然我行我素。。。虽然追小晴的男生很多，可她偏偏只喜欢彭江。。。
    对小晴来说，写写情书那种小清新的伎俩她玩不来，她做事就是干脆利落，最喜欢冷不丁地挡住彭江的道，直接告诉他说她喜欢他，要做他女朋友，常常羞得彭江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小晴比小影漂亮。”彭江问我的意见时，我这样回答。
    “那你觉得我要跟谁在一起？”
    “靠！这也要问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我相信你嘛！”彭江很委屈。
    “那你就收小晴做妹妹吧！”我很敷衍地回答道。
    后来，彭江还真的听我的话，收了小晴做“妹妹”，而“女朋友”这个身份依然是属于小影。。。
    可我心想，既然小影跟彭江连手都没牵过，“妹妹”和“女朋友”的身份能有什么区别？。。。
    我也不能否认我对彭江完全没欲望。。。
    因为熟了，彭江跟我睡在一起就更是肆无忌惮，有时候只穿一条三角小内裤就整个人把我贴得紧紧的。。。
    我经常能感觉到彭江下体那厚厚的一包东西顶着我，甚至有时候还会勃起(青春期的少年勃起都不需要理由的，不一定是对我有什么想法)，我就很好奇，想去摸摸看。。。当时的心态是，想看看彭江的JJ是不是比小飞大。。。
    可是，我胆子小得很，每次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过去，碰都没碰到就感觉心跳得快蹦出嗓子眼了，好几次将手悬在他的内裤上方，怎么都放不下去，而且心理负担非常重，总感觉自己是个变态。。。
    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还可以像男女一样发生亲密关系甚至谈恋爱，我只是觉得互相打飞机就是一种兄弟间的娱乐活动，这是最开始小飞给我灌输的思想。。。
    我跟彭江睡在一起时，心理活动越来越复杂，有时候我本来对他没什么想法，可彭江却会有意无意地突然“勾引”我。。。比如睡到半夜，他一个翻身就把我抱住，整个脸凑在我耳边，呼吸时让我整个耳朵都痒痒麻麻的。。。那感觉像是我不对他产生点非分之想，简直是一件没礼貌的事。。。
    除了几次隔着内裤摸了彭江几把之外(其实根本不算摸，我这怂货鼓足勇气把手一放上去，就一动不敢动，直到他一动，我就赶紧跟触电一样挪开)，我们没有更多的亲密接触。。。
    而我看不出彭江对此事的态度，照说他应该多少能感觉得到，但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天天跑来跟我睡。。。不主动不拒绝。。。
    话说，小哥你有那么多追你的女孩子，还有两个亲热的“妹妹”，可你每天都以处男之身跟另一个男人睡在一起，任他猥亵，这算个什么事？
    一天夜里，彭江并未像平时那样如期而至，我有些失望，心想今天他估计老老实实呆在寝室里，没有跑到学校外面来玩。。。
    我在床上心神不宁地躺着，接近凌晨12点，窗外突然响起彭江的声音，在大喊我的名字，我蹭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赶紧跑下楼去把他扶上来，以免惊动他人。。。
    这家伙，喝得烂醉，难怪这次没有拿石子砸窗户。。。或者，也有可能是砸了半天没砸中，才闹起脾气大喊大叫(平时他可没这胆)。。。
    我把彭江扶到床边，他一屁股坐到床上，两只手将我的脖子箍得紧紧的，我只好以一种深鞠躬的姿势和他近距离地面对着面。。。靠！眼睫毛真漂亮！到底怎么长出来的？
    “你放手，我脖子都勒疼了。”我去掰彭江的手，他反倒越箍越紧。
    “你觉得我怎么样？”彭江突然问。
    “我觉得你不错。”我算是说实话。
    “那你喜欢我吗？”
    靠！这是个什么鬼问题？“好啦，好啦，喜欢，喜欢……”
    “真的喜欢吗？”
    “你今天发什么疯？”
    我想挣脱，彭江却一把抱住我，开始大哭，眼泪、鼻涕全流到了我肩膀上，跟个不懂事的三岁小孩似的。。。
    “小影说要跟我分手。。。”
    就为这事？我心里不禁翻了个白眼，拜托你也是全校风靡的大帅哥，有点出息好不好？小影那条件，至于让你为她要死要活的吗？难道喝酒不花钱啊？你家给的零花钱你花不完啊？。。
    “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说道，完全没有要挽救他们感情的意思。我一直觉得小影跟彭江太不般配了，不知道彭江的审美眼光哪里出了毛病，那么多美女他不要，偏偏要个连我都看不上的姑娘。。。
    “可我好想她。。。”彭江砸巴着嘴在我肩头呢喃。。。
    没出息！我深吸一口气，使尽全力摆脱他，他顺势躺在了床上，仍然哭得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啊。。。
    我剥了根香蕉给他吃，他吃到一半就睡着了。。。
    那天晚上，彭江抱我抱得很紧。第二天醒来，他看见桌上没吃完的半根香蕉，问我是谁吃的？我立刻后悔得捶胸顿足，早知道你昨晚醉得连这么点记忆都没有，我就应该大张旗鼓地把你的身体到处摸个遍才是！可我怎么就这么老实单纯呢？竟然还照老样子睡了一晚，错失良机。。。
    没过几天，我看见彭江和小晴在校园里出双入对了，小晴终于如愿以偿，脸上便总是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派头更加强大，感觉随时都在得瑟。。。
    “你喜欢小晴吗？”我找了个机会问彭江。。。
    “喜欢啊，美女为什么不喜欢？”彭江回答道。。。
    “你别为了让小影吃醋，而欺骗人家小晴的感情。。。”
    “我没有！”
    “那你们上床了吗？”
    “没有。。。”
    “那接吻呢？”
    “也没有。。。”
    “那牵手呢？”
    “也没有。。。”
    “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果然不出我所料，彭江和小晴只相处了很短一段时间就分道扬镳了，因为彭江心里依然喜欢着小影，毕竟小影是在他没有全校蹿红之前就默默守在他身边的女孩，自然有一种特别的情愫是小晴再美的外貌都无法替代的。。。所以当小影要求跟彭江复合时，他毅然决然地甩掉了小晴。。。
    伤心欲绝的小晴跑来找我，她知道我和彭江感情好，彭江愿意听我的话，叫我劝彭江回心转意。。。
    而我表示无能为力，如果我真有那么大本事的话，早叫彭江对小影死心了。。。再说，你们知不知道我才是你们最大的“情敌”？居然来找我帮忙？这简直就像喜羊羊去找红太狼干掉灰太狼一样，怎么可能？。。。
    小晴在我面前哭得花枝凌乱，换成别的定力不够的男生，对这么美的校花级别的姑娘，早就忍不住趁虚而入了，而我秉持着“兄弟妻，不可欺”的古训，即使只是名不副实的EX，毕竟也不好跟彭江交代，只能算了，狠狠心把小晴送走。。。
    彭江有两个姐姐，大姐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二姐和二姐夫在县城开了一家网吧。一旦我联系不上彭江，就去他二姐的网吧，八成能找到他，因为他只要有空就在那里打游戏，二姐很宠他，他要钱就给。。。
    周末的时候，我会去他二姐的网吧把他捞出来，我们总是一起在县城里宵夜，闲逛，坐在马路牙子上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而他二姐说只有我才能把他从电脑前拽走。。。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交女朋友。”有一次，彭江突然跟我说道，我们一起吃着烤肉串，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
    “什么意思？”我问。
    “我觉得交女朋友真没意思，有时候好像只是交给别人看的。因为别人都交，我也不好意思不交。”
    “那你就交呗！反正没什么损失！”
    “你怎么不交女朋友？”
    “我要好好读书，考大学啊！”
    “真是好孩子！难怪我读书读不好。”
    “你也不错啊！我追女朋友还追不到呢！”
    “怎么可能？你比我各方面都好多了，只是你不愿意追吧？”
    “靠！什么话？”我咬了一大口烤串，夸下海口，“只要有女生像追你那样追我，我就毫不犹豫地答应她！”
    结果，一语成谶，没多久，小晴竟跑来向我表白了。。。
    “我们谈恋爱吧！”小晴依然是雷厉风行的风格。。。
    “谁跟你谈啊？”那时候我也算跟小晴比较熟了，知道她不会介意，才敢说话这么直接。。。
    “我是说真的。”小晴突然变得很严肃，吓我一跳。
    “你开什么玩笑？”先跟彭江在一起，再跟我，难道你不会感觉落差太大吗？
    “我没开玩笑。”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虽然我跟万众瞩目的彭江比起来，在学校里只不过是一个其貌不扬、埋头读书的小人物，但我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做彭江的替代品。。。
    我又不是傻子。。。难道我不知道小晴想跟我在一起，是想用这种方式更接近彭江一点，以伺机扳回一城。。。
    可惜没办法。。。我中不了“美人计”。。。
    高三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很可惜，让大家失望了，我和彭江一直都保持着超越友情却没有捅破最后那层纸的暧昧关系。。。
    彭江不是一个会对我采取主动的人，而我那时候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白。。。这种若即若离、酸甜清澈的类似“初恋”的滋味让我这个一直以来都只知道埋头读书的“书呆子”发现除了读书之外的另一种乐趣。。。
    并且，原本默默无闻的我竟也狐假虎威地在学校小有名气起来，因为大家都知道我是大名人彭江身边他最信任的那个人。。。
    虽然我没考上自己第一志愿的大学，但我还是以优异的成绩被省会B市一所一类重点大学录取。。。彭江因为高三时天天在校外泡网吧打游戏，终于名落孙山，他决定再复读一年。。。
    高三的最后一个暑假，我和彭江依然腻在一起，他会骑着小摩托车带我在县城里兜风，有时候玩得太晚，我回不了家，他就拉我去他家睡觉。。。
    彭江家住江边，一栋装修简单的三层小楼，在一条黑魆魆的小巷里，一楼二楼几乎是毛坯，三楼才是他们家人居住的地方。。。
    因为彭江的两个姐姐都已经出嫁，他的父母也常年在乡下照顾爷爷，所以他总是一个人呆在家里。。。虽然他家房子很大，房间很多，但他还是会让我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说让我陪他聊天。。。
    “那你还准备跟小影在一起？”我问彭江。。。小影高考成绩也不太好，也准备复读一年。。。小影家不在县城，暑假她就回家去了。。。
    “不知道，再说吧。”彭江显得很无所谓。。。
    “彭江……”有一次，我突然很深情地叫了他一声，那声音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嗯？怎么了？”彭江转头看我，他那亮晶晶的眼睛在黑夜里都闪闪发光。。。
    想到我上了大学后，就不能再这样经常看到他，心里不免有些伤感：“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我也喜欢你。”彭江依然显得无所谓。。。这反倒让我觉得尴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靠！你傻逼啊！恶不恶心？”我一巴掌抡过去。。。
    “靠！不是你个傻逼先说的吗？”彭江很无辜。。。
    “我说什么你就接什么啊？如果我说‘彭江是傻逼’呢？”。。。
    “操！你才是傻逼。。。”
    总之，就这么傻逼来傻逼去，我们能一直闹到睡着。。。
    充满彭江味道的高三岁月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结束了，因为他，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年阳光的形状，还有他在阳光下明媚的笑容，以及夜里睡在我怀里的温度，他甚至奠定了我对男人的审美标准，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看到跟他长得像的男生我就觉得帅，不像的就不帅。。。
    当然，我和彭江的故事远远没有结束。。。
    2001年9月，我离开生活了十七年的家乡小县城。。。来到B市，步入大学校门。。。
    入大学之后，我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原来读书不是上学的全部内容，原来男女生可以那么公开地谈恋爱，原来上课睡觉老师都不会管。。。
    我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我像只循规蹈矩的井底之蛙一不小心跳了出来，迷茫、困惑、又充满强烈的新鲜感。。。
    暂时见不到的彭江很快被我抛到了脑后，仿佛他是属于家乡小县城的一个部分，只属于那个地方，我带不走，而前面有更多新鲜的东西等着我去发现。。。
    军训刚结束没两天，我终于有机会好好逛逛校园，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图书馆，就跑进去用学生卡借了几本自己感兴趣的小说。。。
    我正抱着书走下楼，突然一个女孩挡在了我面前。。。
    “借的什么书呢？”初秋的天气依然炎热，女孩身穿白色连衣裙，乌黑的长直发自然地披在身后，她连句寒暄的话都没有，直接切入主题，好像跟我很熟似的，但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对女孩的长相几乎没有印象。。。
    “啊……就这些……”我惊慌失措地将书亮给她看。。。
    “哦……你喜欢看小说啊？”女孩随意翻了翻我借的几本书，轻声问道。。。
    “啊……啊……”女孩算不上漂亮，但是很清秀，气质淡淡的，让我想起百合花。。。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傻傻地点头。。。
    “好吧……那我先走了……”还没等我缓过神，女孩就告辞离开，望着她淡淡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我突然想到，我连她的名字都没来得及问。。。
    我怎么这么没出息？被女孩搭个讪就被吓成了这副德性。。。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白裙女孩没再出现，我渐渐淡忘了，直到有一次在网吧上网，她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依然穿着白裙，依然披着头发，仿佛从另一个维度的空间里突然跳出来一样。。。
    “我能跟你换个座位吗？”依然没有寒暄，开门见山。。。
    我抬头看见她，又一下子愣住了。。。
    “你还记得我吧？”女孩问道。。。
    “记……记得……”我结结巴巴。。。
    “那边有个大叔老骚扰我，我能跟你换个座位吗？”她向我请求道。。。
    “哦……哦……好的……”我根本无法拒绝，稀里糊涂地跟她换了座位，旁边果然坐着一个猥琐大叔，翘着二郎腿抽烟，乌烟瘴气。。。
    而等我上完网去结账时，发现白裙女孩已经不见了，就像她没出现过一样。。。
    一开始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以为是新同学想多认识些朋友，可是她这样忽隐忽现、神秘莫测的行踪突然让我对她产生了强烈好奇，她到底是谁？
    对这样一个毫无线索的女孩，除了等待她的第三次出现，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她。。。
    我暗暗对自己说，只要她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要勇敢地跟她对话，至少要问到她叫什么名字。。。
    时间很快到了12月，我们班想组织圣诞活动，班长就号召大家一起出去卖气球筹款。。。
    我和另外两个同学一组，站在第三教学楼前面卖气球。。。
    下课时间，很多人涌出教学楼。。。我们生意不错，很多同学来买，我忙得不可开交。。。
    “我要四个气球……”我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是她。。。
    “好……好……”我连忙低下头，心里暗骂自己，不是说要勇敢的吗？怎么还这么怂？。。。有没有出息啊你！
    “我能要四个紫色的吗？”她要求道。。。
    “好……好……”我不敢直视她，默默在气球堆里翻了两个紫色气球出来，“不好意思，只有最后两个紫色的了”。。。
    “啊？只有两个了？”她有些失望，“你们明天还会在这里吗？”
    “应该……在……”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好！我先买这两个，明天你再帮我带两个紫色的过来。。。”她把两个紫色的气球买走，等我终于缓过神来时，才发现身边的两个同学正坏笑着看我。。。
    该死！怎么又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一定是喜欢你，又不敢主动向你表白。”住我对面寝室的胖仔帮我分析了白裙女孩的各种奇怪行径之后，得出这样的结论。。。其实他自己都没谈过恋爱，竟然稀里糊涂地给我做起了爱情军师。。。
    “真的吗？”我实在没自信，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女生，如果高中时代学习成绩好还算是个优点的话，那么这个优点到了大学就几乎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何况这个优点还曾经被倩倩无情地践踏过。。。最后我只想到，可能因为我个子高吧？
    “当然啦！你小子有艳福啊！赶紧去把她追到！”胖仔说完，一个跳跃攀住我的脖子，他经常喜欢这样跟我闹，也不想想自己的体重以及我的感受，我差点被他掐憋气，拼命把他甩到一边去。。。
    “追？怎么追？”我一边咳嗽一边反问，“我连她的鬼影子都找不到。”
    “你想想，后来还有在什么地方遇见过她没？”胖仔像摩尔摩斯一样询问道，他总算在无聊的大学生活中找出一点乐趣来。。。
    “嗯……”我思考了一会儿，“后来她确实出现过几回，不过我们没说话，她每次都从背后突然袭击，等我发现时，她已经蹿出去老远，只留下个背影给我。。。”
    “应该是我们学院的女生。。。”胖仔得出结论。。。
    “你怎么知道？”我感觉他是瞎猫在乱撞。。。
    “因为你每次遇到她的地方几乎在我们学生公寓周围，而这个公寓只住了两个学院的女生。。。除了我们学院，另一个是理工科学院。。。他们本来女生就少，有美女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胖仔洋洋得意地解释道，好像他真的逮住了一只死耗子。。。
    “我们学院？那肯定不是我们专业。”我打断胖仔的话，因为我们学院总共只有两个专业，我所在的A专业有两个班，而胖仔所在的L专业有五个班。大一上政治大课什么的，我们A1、A2两个班都是和L4、L5两个班合在一起上，所以这四个班的同学我全认识，没有那个人存在。。。
    “那就可能是L1、L2或者L3班的。。。”胖仔赶紧接过我的话，生怕我把他的功劳给抢走了。。。
    “你能帮我去打听打听吗？”我的直觉突然告诉我，胖仔的分析说不定真靠谱。。。
    “我试试看吧。。。”因为胖仔在L5班，跟我们寝室离得最近，所以天天跟我们专业的同学混在一起，跟L1、L2、L3的同学也不算熟悉。。。但好歹是同一个专业，总比我打听起来要容易一些。。。
    “兄弟，那就靠你了！”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胖仔身上。。。虽然他这个人嘛，其实不怎么太靠得住。。。
    “臭小子，你要是成功了，一定请我吃大餐！”胖仔又是一个跳跃扑上来，这次不仅攀住我的脖子，还在脸上猛亲了一口。。。
    你说他那么庞大的身体，跳起来怎么就这么轻盈呢？我把脸上的皮都快擦破了，还是能闻见胖仔的口水味。。。妈的，这家伙简直臭死了！。。。
    胖仔这光说不练的家伙果然指望不上，连黄花菜都凉了，他还没有打听出个道道来，每到月末就没钱吃饭只能啃馒头喝白开水的他再也不想从我这里借到老干妈辣酱了。。。
    关于白裙女孩的事，我得自己去想想办法。。。
    学生公寓的空地上有一排橱窗，专门用来展示各个班级的集体活动，有一天，我突然看见L专业的每个班级都放了合影在橱窗里，特地留了个心眼去找，果然，我在L1班的照片里一眼就认出她来，虽然她躲在最后一排，只怯生生地露出一双眼睛。。。
    照片下面有一一对应的同学姓名，我终于知道她的名字叫莉莉。。。
    为了接近莉莉，我开始偷课上，明明不是我们的大课，只要有L1班在，我就跑去。。。
    莉莉上课总是迟到，一开始我摸不准她的习性，每次找的座位都离她太远，到第二节课时才能想办法挪过去，直到后来，我慢慢熟悉了，知道她通常会坐在教室的哪一块区域，也就八九不离十了，至少能让她在上百人的教室里注意到我的存在。。。
    莉莉身边总有个好姐妹小芸相伴，小芸是一个不笑的时候脸非常臭，感觉很难接近而且很喜欢说男生坏话的女孩。。。
    莉莉第一次见到我这个不速之客在他们的教室里上课，竟然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只是很自然地对我微笑着点点头，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有时候L专业五个班在一起上大课，就会有我熟悉的4班和5班的兄弟们出现，其中一个叫小K的也跟我关系不错，皮肤白白，个子高高，可惜就是长得有点像葛优，以至于没什么机会追女朋友，经常想入非非而显得十分猥琐。。。
    “哎哎哎，你看到前排那个姑娘没？就是穿紫色衣服的那个。。。”有一次上课时，小K偷偷跟我讲，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莉莉——忘了提一句，莉莉并不是只穿白色裙子，她其实也有别的颜色的衣服。。。
    “看到了啊，怎么了？”我心中一紧，迅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觉得我追她怎么样？”果然不出所料，小K如实招来。。。
    “我哪知道？”我不置可否，“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她了。。。”小K鬼鬼祟祟地告诉我。。。
    “梦到什么？”我问。
    “她在给我口交。。。”
    靠！想象到那个变态的场景，我简直要吐了。。。从那以后，我就躲小K远远的，当然，他这家伙也只会嘴上说说，他要真敢去追就好了。。。我一点都不觉得他是个什么威胁。。。
    然而，小K的话还是让我引起了些许警醒，原来对莉莉垂涎的男生并不止我一个，如果我再不加紧攻势，肯定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话说在L专业蹭了那么多堂课，我竟没有跟莉莉说上几句话。因为小芸总在她身边，而我总觉得小芸在用眼神鄙视我，让我心里直发虚，原本就没什么泡妞经验，再遇到心仪的姑娘身边有这种像“门神”一样的闺蜜，更是束手无策，根本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到底该怎么摆脱小芸这个该死的家伙呢？靠！
    一天中午放学，天气不错，我不紧不慢地往宿舍方向走，眼角余光突然瞄到路边有人站起来向我用力挥手，我定睛一瞧，是莉莉！我赶紧笑容满面地迎上去。。。
    莉莉这次居然没有跟小芸在一起，不过身边的人却换成了几个打扮时髦、很有个性的男生，他们看起来比小芸更目中无人、更不可一世，我跟他们热情地打招呼，他们都一脸漠然地回应，让我好尴尬。。。
    “你在这里干嘛呢？”为了缓解尴尬，我赶紧转头跟莉莉说话。。。
    “在卖打口CD。。。”莉莉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一块小地摊，上面摆满花花绿绿的各式唱片，可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打口CD，心里还纳闷这些破唱片谁会买啊？嘴上却不敢问，怕显露自己的无知。。。我总归还是要点面子的。。。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还挺会做生意的嘛。。。”
    “不是我的生意，是朋友的，我只是过来跟着玩玩。。。”莉莉看了看身边那几个男生，相比起来，我觉得自己就跟个土包子一样。。。我突然理解倩倩当初为什么要拒绝我了，如果我是女生，我也会选择那些有个性又有点小坏坏的男生啊。。。莉莉应该跟倩倩的想法差不多吧？我突然心灰了一大截。。。
    “你喜欢听英文歌？”我若无其事地翻看地摊上我完全不知所云的欧美唱片，继续发问，企图找到一点我能hold住的话题。。。
    “对啊。。。很好听的。。。”说到唱片，莉莉马上来了劲，如数家珍地跟我说，“这张是朋克，这张是重金属。。我都很喜欢。。。”
    我把唱片这张拿起来看看，那张拿起来看看，看似心领神会，可脑袋里实际上在放空。。。
    “哎，对了！”莉莉突然想起什么来，“要不你买几张回去听听看吧？”
    “我？”我果然是自找麻烦，“可我没有CD机。。。”
    “这不快放暑假了吗？”莉莉不肯罢休，“你带回家去听，你家有影碟机吧？”
    “有。。。”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看来真是逃不掉了。。。
    “那不就行了？影碟机就能放的。。。”莉莉开始在唱片堆里翻找，“我来帮你挑几张吧。。。”
    “我不喜欢听太吵的。。。”这话一说出口，我就有点后悔。。。
    “行，我帮你挑几张轻摇滚吧？。。。”莉莉很配合，但我心想，人家姑娘都听重金属、朋克，我这大高个居然听轻摇滚，莉莉心里估计鄙视死了。。。
    “多少钱？”我问。。。
    “20一张，50三张。”莉莉回答。。。
    “我先买一张回去试试看。。。”
    “可以。”莉莉突然凑过来，悄悄跟我说，“不过。。。如果你买三张的话，我过几天请你吃饭。。。”
    “那我买三张！”我很干脆地回答道，为了莉莉这顿饭，我估计接下来得啃一个星期的白馒头，而且没有老干妈酱。。。
    莉莉挑出三张品相比较好的CD交给我，还叽里咕噜跟我介绍了一大堆，反正我全部没听懂！管他呢！。。。
    “唉，对了，你确定这破CD能放吧？”跟莉莉告别后，我走出去几步，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赶紧折回来问道。。。
    “放心吧！肯定能放。。。”莉莉回答。。。我感觉旁边那几个男生都在默默地翻白眼。。。
    “确定？”
    “确定！”
    “那。。。好吧。。。我相信你。。。”我抱着CD灰溜溜地离开，刚走了几步，又回头跟莉莉挥手，好像特别依依不舍的样子。。。
    现在想想，我那时候怎么会那么怂？莉莉跟我说话的时候，估计一直都忍着没有出拳吧？。。。
    其实上大学之后没多久，我就在网上知道了同性恋这么回事，毕竟上网上得多了，这方面的资讯简直铺天盖地，想不知道都难。。。
    在网上看见漂亮男孩的裸体，我会有性冲动，尤其是那种细皮嫩肉很秀气又很乖的类型，可我当时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甚至觉得这只不过一种人类的本能——欣赏美的本能，就像很多女生也喜欢看美女的裸体一样，不代表什么。。。
    至于我和彭江之前的关系，我更是想都没想过把它归类于同性恋关系。。。这怎么可能呢？我和彭江明明是哥们儿，怎么可能是情侣？。。。
    所以后来，我一边疯狂地追求莉莉，一边偷偷地在网上看着漂亮男生的裸体打飞机，一点都不觉得冲突。。。
    我上大一的时候，彭江正在老家小县城复读高三。。。这一年我们联系得很少，偶尔在网上遇见，也就寒暄几句便作罢，突然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
    阿华是我初中同学中最特别的一个，瘦瘦小小的身材很妩媚，对，没错，一个很妩媚的男生，走路喜欢扭屁股，说话时手部动作还特别多。。。
    记得初中时有一次我和阿华走在路上，被我妈一个好朋友看见，还偷偷跟我妈告状，说我早恋了，“跟一个女生走在一起好亲热，而且那个女生还挺风骚的”，差点把我妈气死。。。
    同学们经常在私底下开玩笑说阿华喜欢男生，但他从来没承认过，也从来没见过他跟什么男生玩过暧昧，所以同学们就只是嘴上开开玩笑罢了。。。
    面对这样的质疑，阿华通常会抛出一句名言来应对，说他自己是“冰清玉洁、美玉无瑕”，跟任何人都没有苟且关系，不管男生还是女生。。。
    阿华和我关系不错，但读高中之后他去了隔壁县的一所学校，在一起玩的时间就少了，但他对我的很多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知道我有个帅哥朋友叫彭江，但他从来没机会见到。。。
    后来，阿华也复读高三了，回到我们县，跟彭江在同一所学校。。。
    “彭江现在在学校还很有名吗？”大一寒假，我回去，跟阿华约出来吃东西，我若无其事地打听道。。。
    “算是吧。。。”阿华回答得心不在焉，不停地搅他前面的一杯奶茶。。。
    “什么叫算是吧？”我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你不是消息最灵通的吗？”。。。
    “哎呀，我又不关心他。。。”阿华瘪瘪嘴。。。
    “帅哥啊。。。你不关心？”我反问。。。
    “我干嘛关心帅哥？”阿华故意翻个白眼，“再说，彭江有那么帅吗？。。。我们班的某某某(我实在记不清名字)才帅吧？。。。就坐在我斜前方。。。”巴拉巴拉。。。
    “好好好。。。”我赶紧打断他，因为他经常说着说着就忘形，根本不顾及我能不能参与进去，“彭江还跟小影在一起吗？。。。小影你认识吧？”
    “怎么不认识？都在一个班里。。。”阿华说，“咦。。。你不是跟彭江关系很好吗？干嘛都来问我？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我找不到他的人，算了，我也懒得问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高中一毕业，我跟彭江之间似乎多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不能再像以前想找他就找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能是太长时间见不到一面，多少有些陌生感了吧。。。
    “哟哟哟，还说我关心帅哥，实际上是你自己关心吧？”阿华笑笑，“我也搞不明白，小影长那么丑，说话还那么矫情，彭江怎么会看上她的？”阿华向来说话很直接，刀刀见血。。。
    “对啊。。。我也搞不懂。。。”其实小影没得罪过我，怎么说我也曾经是她的一个什么“哥哥”，但我不知怎么的，听到别人说她坏话，我心里还略略有点爽。。。
    “小晴不就挺好的嘛！多漂亮啊，性格又大气！如果我是彭江，早就选小晴了！”阿华突然打抱不平地说道。。。
    “啊？你还认识小晴？”我惊讶道，而我这才想起来，小晴比我们低一届，现在正好读高三。。。
    “怎么不认识？那才是大美女啊。。。可惜啊。。。是个悲剧人物。。。败给小影那么个货色，真替她不值。。。你有机会一定要去劝劝彭江。。。”
    阿华一直吧嗒吧嗒地说个不停，而我低头喝奶茶，没再吭声，我觉得阿华知道得也太多了点儿。。。
    大一暑假，我带着莉莉“强买强卖”的那三张打口CD回了家，每天用家里的影碟机循环播放，虽说是轻摇滚，但还是很吵，我爸差点没把影碟机给砸掉。。。
    复读的同学们都已经高考结束，总算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头，轻松地玩一玩。。。我又跟彭江混到了一起。。。
    本来并没有刻意去联系他，但我们的县城只有这么小，我们在一家网吧门口碰见，干脆都不上网了，一起去吃东西。。。
    在熟悉的小店吃着熟悉的食物，彭江的心情似乎不错，不停地跟我讲话，乱七八糟地讲，我没仔细去听，但我发现，他不会在我面前提小影或者小晴或者其他任何女生的事情。。。
    而且，我还发现，彭江只在我的面前话最多，一旦有第三个陌生人在，他就马上变成“哑巴”，一声不吭。。。。
    那天我们玩到很晚，彭江不肯让我回去，叫我去他家睡觉。。。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反正睡过那么多次了，如果拒绝的话也未免太扭捏。。。
    我们当然还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因为他家在江边，江风从窗外吹进来很凉快，就没有开电扇。。。我们都只穿了一条小内裤，彭江的头靠我很近。。。
    我睡不着，转头看彭江的脸，他的呼吸拂着我的脖子，痒痒的。。。突然间，我很想亲他。。。
    我慢慢凑过去，心跳越来越快，其间停顿了好几次，担心如果被他发现，会不会觉得我变态，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可是那种想亲他的感觉又非常非常强烈，我终于还是碰到了他的嘴唇，软软的，翘翘的。。。
    这时，彭江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吓我一跳，我赶紧弹开，假装睡着。。。本来以为彭江只是翻个身，没想到他整个人都坐起来，我就像刚杀了人似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谁把电扇关了？”彭江迷迷糊糊地问。。。
    “啊？什么？”我的脑筋有点短路。。。
    “热死了。。。电扇怎么关了？”
    “哦。。。哦。。。”他原来不是问我刚才亲他的事情，我就暂时放心了，“不知道啊。。。”
    彭江起身将电扇打开，又重新躺下。。。我松了一口气，后来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电扇明明就没有开过啊，他难道不知道吗？。。。
    那个暑假，阿华也会跟我们在一起玩，毕竟阿华和彭江也算是同过学了。。。
    其实小县城里除了吃吃喝喝、聊聊天，也确实没什么可玩的。。。
    “彭江喜欢你。。。”有一次，我们三个人坐在路边摊吃烧烤，彭江家里有事被临时叫走了，阿华啃着一只鸡腿，突然对我说。。。
    “啊？你说什么？”我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彭，江，喜，欢，你！”阿华一字一顿地对我重复了一遍。。。
    “屁咧！”我条件反射似的大声说道。。。
    “我看得出来。。。”阿华的语气相当肯定。。。
    “你看得出来个屁。。。”我反正不赞同，彭江怎么可能喜欢我？。。。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彭江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的眼神不一样。。。”阿华继续解释，“怎么说呢？他看你的时候，眼睛会发光。。。”
    “发光个屁啊！电视看多了吧？吃你的鸡腿！”
    暑假结束，阿华去了西安读大学，而彭江也来了我所在的B市，读某所大专学校。。。
    我和彭江又在同一个地方上学了，但不知道怎么的，我们一开始也没怎么联系，好像我们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属于家乡那个小县城，在别的地方似乎就不成立。。。